“你告诉当事人那么多真的没关系吗?”
“没事,这种事情他们早晚都会知道的。现在也顺利地取得了解剖的许可,有什么不好的。”
“算了,随你怎么说,现在我也不好和你争论,反正你是领队,你说了算,我现在只想快点处理完这些回去睡觉。”
“把睡觉的想法先放到一边,这件案子也没什么好纠结的,好了,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钥匙都在房间内,每个门上两把钥匙,这一扇门两把钥匙都在,那一扇门上面只有一把钥匙,至于另一把钥匙则是在那个衣橱的杂物柜里翻到的,和其他房门的备份钥匙放在一块。”
“你能从中间找到那枚钥匙也的确是不容易。”
“还好钥匙挺少,不过二十来把,试完也挺快的,但这些备份钥匙乱七八糟,每个门上钥匙的数量参差不齐,也难保不会藏在家里的其他地方。”
“那样可有的查了,这不过是一起意外,没必要费那么大的力量,就算真有一把钥匙,把门窗关上,从里面上锁再把钥匙调整到半开锁状态这可能吗?我知道你那些小心思,门两边都能上锁,换而言之也都能开锁,可这是行不通的,一边钥匙完全插入,另一边不管怎么用力也都是会有一节留出来的。”
“完全插入,嗯,原来是这样,我懂了。”
“你这么说我完全不知道你到底是明白在什么地方。听起来,也根本不是我要说的地方。”
我坐在窗台,全程的看完了他们的调查审讯,期间因为太无聊上了趟厕所,之后身体也变得更透明了,虽然这样至少理解了身体的构造,但是代价的确由点大,之后见自己没什么影响,倒也释然了。
“现在是案件最重要。”
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倒也看的释然,我之所以会是这种状态应该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就像之前的那个家伙,虽然他没说什么,但看他连笑都放不开,肯定也有什么隐情,他或许也有那种未了的心愿,而他之所以被我吸引,不是我有着一些他没有的,就是我们都有着相同的行事风格,正所谓物以类聚嘛,尽管在我看来,他依旧是个讨厌的存在。
“说话说一半,吊起别人的好奇心就逃掉的家伙真是性格恶劣,又不是急着赶火车,干嘛走得那么急!”
话说在密室制造方面最重要的,就是找一条非常规的路从中间脱逃,至于脱逃的方式,或是找一条隐秘的通道,或是设计个能从外面上锁的机关,一般也就这两种情况,至于我房间是哪一种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房间狭小,我住进房间时还是空无一物,没有可以隐藏的地方,也没有那种方便的密道,棚顶站不住人,地底也钻不透,这样一来,就只能是那种能从外面上锁的小机关了。窗户是个不错的选择,没那么多遮挡对房间一览无遗两扇门的门锁也尽收眼底,这绝对是实施计划的先决条件。
于是,我又到窗户旁边查看,希望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这里已经被破坏的乱七八糟,不仅防盗网上开了一个大洞,就连窗户的玻璃也被破坏的粉碎,太阳映照在上面闪闪发光,活脱脱一个水晶之晨,破掉的是靠近窗锁那边的玻璃,窗锁上还沾着血迹,那是当时爸爸开窗时被碎玻璃给划到的,这也从侧面证明窗户是上锁的,如果门可以动手脚经由窗户上锁的,那窗户又是怎么上锁的?还有能从屋内通往外面的通路吗?
不对,是有的,就是那个,对于人来说,像装着铁栅栏的窗户一样让人无法通过,可只要通过那个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那个就是密室中常出现的,出现的频率比广告还频繁的钓线!
“欣超,我买了钓杆,等哪天我们去东边水库钓鱼吧!”
那天爸爸就是这样兴奋的对我说着,他想要让我敞开心扉,从自闭的房间里走出来,不过那时,我辜负了他的期待,没能从房间里走出来,也错过了最后一次走出房间的机会。
“现场勘查完了,等到化验结果出来我们再来拜访。”
“感谢你们能够理解,这毕竟是我们的工作。”
对了,先不管那些令人纠结的往事,我记得这些家伙说过要解剖我来着。
......
开什么玩笑!到底还想不想让我安息了,是不是还要拿我当教材,向生物课上被解剖的青蛙一样指着身体的某些部位叫出他的名称?我那个地方把他们吓到该怎么办?别以为,死了当个暴露狂就没关系,我可是极要面子的,我并没有从中得到**,这种没有好处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嘎吱吱——呼呼呼——”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他们早就发动汽车离开了。
“喂!等一下!”
我知道这样徒劳无果,但我还是忍不住试着挽回一下,可是人怎么能跑得过车子呢,就算是在虚体的状态下也还是会感到劳累的,不过两分钟就已经拉开百米的距离了。
“人生如戏,要懂得放弃。”
人们生活在社会上经历的多了,就不会再有改变社会这种想法,而是想要适应社会,而现在我已经远离社会了,身体对我来说也不过是那个世界的东西,等到身体回来的时候,少一个肾或两个重要零件什么的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一个中年妇女和我擦肩而过,哎?那不是大娘么,怎么急匆匆的,而且看她行进的方向,好像是我家。
我尾随着她再次回到家里。
“欣超他娘,出事了!欣超他娘,出事了!”
果不其然,还没有进门大娘就这样大声的喊道。
“怎么了,嫂子。”
“出事了,咱娘她出事了!”
“咱娘她到底怎么了?”
爸爸惊讶过后,焦急的发问。
“她老人家听见欣超没了就直接晕过去了。”
“什么!?”
奶奶她......
“120打了吗?”
“打了,我来的路上看到了,这会儿应该已经拉走了。”
那样真是太好了。
“你们怎么能把这事给她说呢?我不是给你们打电话让你们先不要告诉她吗?”
“不是我们说的,我和你哥正在屋里商量,没想到二柱他媳妇正好路过,和娘聊了几句就变成这样了,还好发现的及时,不然......”
“唉!”
这时候除了叹气,的确也说不了什么,只能怪自己命苦,怪我们好巧不巧正好遇到二柱他媳妇。
二柱他媳妇是谁我不知道,也没有见过,在我看来,农村妇女是无聊的,她们极喜欢八卦,什么第一手的情报知道后就到处的炫耀,看那些大人们的表情就知道,二柱他媳妇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我想,她本来应该没什么坏心,只是单纯地感到奶奶可怜想要安慰她,好心办了坏事,唉,她也不动脑子好好想一想,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能轻易让上了年纪的人知道吗?
“她没脑子吗?和咱娘说这些干什么!”
爸爸也十分的气愤,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妈妈也略微止住了哭泣,略微抬头关注事情的发展。
“孩子他爹,你就去吧,家里由我照看就好,一般人来了我还是应付得了的。”
果然,最了解爸爸的也只有妈妈。纵使他们都很痛苦,可妈妈为了让爸爸放心还是说出了这番话,因为妈妈知道,就算他们都很痛苦,爸爸他绝对要痛苦的多,他不仅失去了孩子,还将要失去母亲。
“那我就去了,确认没事后我就回来。”
爸爸也不再啰嗦,连衣服也没换就跟着大娘出门了。
我也没什么心情再找什么线索,所以也跟随着他们出门了。走出胡同,或许是大娘他们商量好的吧,哥哥他早已经把车停在大桥那边候着了。大娘上了副驾驶,爸爸上了后座,我也跟着他们上了车,不过不是车内,而是后备箱。
我并没有那种特殊的嗜好,只是单纯的感到不习惯,就算他们感觉不到我的存在,可我还是能够感到他们的存在,这使我感到很拘束,毕竟在我的世界观里,除了父母以外其他的都是外人,让我和外人共处一个地方就算死了也感觉十分难受。
所以,我想也没想,就钻进了汽车的后备箱,我认为这没什么不好,况且,后备箱本身就十分的宽敞,就算十分的黑暗,略有颠簸,但好在感觉不到疼痛,如我群料,没有什么意外的从铁皮之间穿过,还能安稳的在里面待着,应该是意志一类的东西把,想要接触或穿过什么东西都在一念之间,在黑暗中这些也更容易能够做到,就这一点来说也是相当的不错。
不过也只是触碰,要是想像正常人那样移动物体的话那需要用相当的力气和十分苛刻的条件,就像之前我无意中点开鼠标一样,真是有趣的发现。
可是我现在可没有为这个发现感到高兴。
外面除了排气管的声音和公路上不时响起的喇叭,听不到其他声音,黑暗中的时间略显漫长,让人心神不宁。黑暗的空间,漫长的时间,更容易勾起别人的回忆,不经意间,我想起了之前和奶奶相处的时光。
我忘记我是什么时候记事的,从我记事开始,奶奶就一直在我身边。
给我做饭,教我下棋,带我逛街,至今我依然记得刚上完幼儿园的写字课就回来向奶奶炫耀的情形,当知道奶奶不会写字时,内心的那种骄傲的感觉,我想要教她写字,希望她能当我的学生,至少也要会写自己的名字。听到这些,她也只是笑着夸我有出息,接着去忙活做饭了。奶奶她最后也一直没有学会写字,因为生活的需要,她好歹是学会了钞票上的那些阿拉伯数字。
但她的手艺很好,或许是从旧社会过来的,老一辈的人差不多都有一些擅长的东西,以作为谋生的手段,她最擅长的是针线活,做的远近闻名,前两年甚至有人特意跟她学手艺。我冬天的棉袄以前也一直由她缝制的,鞋垫也是,那个时候,大街上还没有买绣花的鞋垫,住宿舍的时候,同学们看到我的鞋垫都感到惊诧,没想到就连看不到的地方,都如此的用心,他们都说这十分漂亮,我也骄傲的向他们炫耀,用那略带腼腆而又自豪的宣布,这是我奶奶特意为我绣的。
可是,岁月不饶人,随着我逐渐的长大,奶奶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连续几场大病后也没法再拿起针线了。腿脚不好,不能随便走动,见面也显得有些困难。可她还是没有闲着,从那个贫苦年代走过来得人向来都十分勤劳,也正是如此的关系,他的身体才能相对来说比较硬朗。
“绝不要因为我的关系让奶奶出了意外才好,这样我也不会安息的。”
我不相信世上有神明,倘若有,也是享受着侍奉,听着人们的诉苦而对人们漠不关心的恶劣家伙,但在这一刻,我还是诚心的祈祷,希望世上真的存在着那些家伙,希望他们能够看见,如果他们真如我所希望的那般灵验,即使在事情结束后对我降下天罚我也欣然接受。
猛然间一股反作用力袭来,后备箱里不住地颠簸,车子也慢慢的归于平静。
“叔,你们先去三楼,我停好车就过去。”
我钻出车厢正听到这些,接着,我就跟随他们慌忙的脚步来到三楼。
“你们可来了。”
大爷早就守候在那里了。
“情况怎么样?”
“咱娘刚进去,医生说没什么大碍。”
大爷他在说谎,我不知道他有什么隐藏的习惯,但是他在说这件事的时候,头低的很深,而事实上,大爷并非是那么感性的人。
“咱娘到底是怎么了?”
爸爸他又重复着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看来爸爸已经发现了,大爷他在隐藏着什么,因为大爷说话的语气就像没完成作业的小学生。
“唉......”
他叹了一口气。
“其实......”
“奶奶得的是急性脑溢血,这种十分麻烦的疾病。”
哥哥边上楼边对爸爸的话做出回答。
脑溢血,这种是一种烈性疾病,虽然它的名气远不如癌症响亮,但也是一种致死率完全不逊于癌症的烈性疾病。就连我这种足不出户的人都对它的大名如雷贯耳,之前我们这边有两个三四十岁的人死于这种疾病,之前没有任何征兆,来得突然,走的也十分突然,让人明白生命的脆弱,在这种疾病面前,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唯一一个侥幸活下来的老太,家里花了二十多万,就算保住了性命,也只是成了一个植物人,并没有痊愈。
“这是真的吗?咱娘她......”
爸爸转头询问大爷,他直盯着他,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否定的答复,不过......
“没错,的确是脑溢血,医生告诉我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现实终究是现实,理想是改变不了事实的。
“你先坐下好好歇着吧,咱娘一定会没事的。”
这句话恐怕没有几个人会相信。
这下可棘手了,我现在是灵魂状态,穿墙对于我来说倒是小菜一碟。以我现在的状况,完全可以钻进手术室查看详细的情况,图个尽早安心。
可是我没有那个勇气,因为我除了穿墙之外什么都做不到,我害怕看到这一切,害怕看到我不想看的东西,身在其中,却没有作为,帮不上什么忙,却只能在旁边看着,这种无力感是对我的折磨,看到凄凉的事态而伤心,置身凄凉的事态则揪心,无用,无力,既然一开始什么都做不到,那么索性根本别做,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不去看那些医生一刀一刀的在她身上操作,也就没有了之后的心理折磨。
“你们哪位是刘兰的直系亲属?”
一个小护士突然从里面走出来这么吆喝。
“我们都是。”
“大夫,我娘没事吧?”
“哎,因为送来的及时,病人状态良好,不过年纪太大,手术毕竟有些难度。”
接着,她从手中的档案夹里拿出两张表,不由分说的交给我们。
“之前的手术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现在正打算换一种手术方式希望家属能签字同意。”
我很感谢他们,为了救人,直接省略了那些检查步骤,把奶奶送进了手术室,毕竟时间最重要,我也很庆幸,救护车之所以快速赶到,应该是我的原因,换而言之,那是救我的的救护车,意外的救到了奶奶。
“只要签了字,我娘就会好吗?”
没人能够保证,所以也没人回答。
“手术肯定是有风险的,我只是一个护士,我不能说病人一定会好,但我可以保证,病人一定会得到更好的治疗。”
她递过来的那两张表,虽然我看不到,但应该就是手术方案外加免责声明,不然的话,他们也不可能那般犹豫。
真是狡猾的社会,看见情况不妙的时候就想要推脱责任吗?也就是说在这种时候签字,之后出了什么问题就和他们没关系了对吧。当时你已经同意了,我也已经尽力了。不管发生什么意外都不关我们的事。
这就是对现实的无力感,不只是我,所有人都一样。我们不信任她,而她现在又表现出死活和他没关系这种危险的态度。
这一副无赖嘴角还真是让人不爽啊。
可是,就算知道又如何?我们别无他法,我们只是平民,负担不起昂贵的医药费,自然也没有其他的选择,更没有力量改变,就算对现实感到不满也只能默默的承受。
护士见我们没有签字,接着又把笔递给了我们。
“希望你们快点,你们多迟疑一分钟,病人就一分钟得不到治疗。”
她说得不错,现在不管是否相信他们,唯有时间是十分宝贵的。这一点是丝毫耽误不起的。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赌博者的心情,在规定的时间里,不停的煎熬,最后还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压在一个不起眼的赌注上。
“签了吧,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
边说着,大爷他边接过笔,在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也只能这样了。”
父亲接过文件,也在后面签上了他的名字。
之后,护士就拿着文件急急忙忙的跑开了,我们继续在那里来回的渡步,焦急地等待着,不一会儿,那个护士回来了,看来她已经拿到许可之类的东西了,她示意我们不用担心,接着,她又走进了手术室。
我们只得耐心的等待,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这种等待宣判的感觉实在相当难熬,我们来回渡步,希望可以暂缓心中的焦虑,让我们可以籍此冷静。
终于,手术室那红色的灯灭了。一个中年大叔从其中走了出来,他摘了口罩,不停地擦汗。
“大夫,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多亏送来的及时,再晚一点就......”
“那她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
正说着,手术室的门被打开,然后就像电视上那样两个护士推着担架从里面徐徐的出来。
“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要昏迷一段时间,剩下的就是配合主治医师治疗,你们先和病人回病房吧,那里都已经安排好了,不明白的就问前台护士。”
“太谢谢你了,医生。”
道完谢后,他们就跟随护士推着担架来到病房了。我也紧随其后,或许是因为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关系,看到路上那些穿护士装的实习生,也感觉别有一番风味。当然想归想,我并没有做出实际的行动,之前撒尿让我变透明的情况,使我提高了警惕,尽管我有着这样一副方便行动的身体,我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
这不是单纯的欲望问题,这事关人的品德,我是一个正直的人,就算以我现在的状态做那些下流的是轻而易举,我也不想在这种没人看到的情况下放纵自己的品德。
就在我为自己的欲望纠结时,他们已经商量好之后的对策,最后决定有大爷和大娘在这里照顾,他们没什么事,正好可以空出时间来照顾奶奶,今天是大爷留下照顾,明天是大娘,他们轮流,爸爸本来也想留下,但因为家中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也只好作罢。哥哥他也因为工作的关系,也没有办法做长时间的停留。
事情都已经交代好了,之后,就是听从医生的吩咐,换药之类的工作,大爷让哥哥把他们送走后就开始忙活起来。
至于我嘛,则是去哪里都一样,到哪里都没有影响,不论是现场还是医院,都没有必要计较,果然还是趁现在的时间勘察一下现场比较好,我是不会抱持着这种想法的,线索并非越多越好,乱七八糟的线索只会对原来的事件造成干扰,我认为自己的线索已经足够多,也没什么遗忘的地方,我对于现场的熟悉,有着超乎寻常的自信,所以我认为,是时候结束无聊的探查阶段进入下一步了。
而且,我也想亲眼见证奶奶好起来。
闲来无事就整理一下思路,理清各个情况出现的时间点。
我是死于意外这点不假,虽然我不确定原因,但只要死亡和酒沾边就意外的有说服力。什么时候我不知道,各个地方也没有明确的时间,从我感到混沌那时起,我是否就已经死了也不得而知。
天黑那时看的时间现在也忘了,大概就是四五点钟的时候,父母叫门,八点多的时候发现尸体,差不多中午的时候警察来勘察现场,奶奶应该是之前就被救护车给送走了,二柱他家在我们前边,大爷家在我们后面,她应该正值路过正好听到,后来又正好遇到奶奶,直接和她说了,来接我的120正好赶上她发病就把她给接走了。之后,在警察询问的这段时间父母也无暇顾忌外面,在警察走后,正好大娘带来这样的消息,然后我也顾不得再勘察现场,跟随着他们来到医院。
这些看起来都很正常,或许是因为我想让他们正常,不论怎样都能做出合理的解释吧。但这些不论怎样都没关系,虽然是个事情发展的时间轴,对于理清思路十分的重要,但重点不在这里,靠过滤这些模糊的记忆是得不到有利于解决案子的线索的,在之后发生的事和整件事并没有直接关系,就算在繁杂之中,发现他的表现有些不对劲,我也不能籍由此,查出整件事情的真相。因为他的表现只能证明他和这件事有关,但却不能证明他在暗中所扮演的角色,所以,要想真相大白,对我来说只能先解开密室!
死亡之后所经历的种种让我大彻大悟,如果硬要说遗憾的话,也只能就是它了。至少我想靠它,了解父母对我的真实看法,我很好奇,在他们发现我死的那一刻,他们的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对于整个案子的线索就是密室,对于密室的线索则是钥匙和钓线,之前来这里时匆匆一瞥,钓竿被放置在杂物间的墙角,是在我房间前面的一间房子,那里面有一口井,所以里面放置的都是和水有关的东西。
然后我就看到了,那斜靠在墙角的吊杆,还有在旁边,把钓钩掺在里面的钓线,另外就是,除了窗户以外唯一能和房间相通的通道上那细微的摩擦痕迹,由此我开始大胆的推测制造密室的方法。
不能想要怎么解密室,要想如果是自己的话应该怎么利用这些来制造密室,这样就可以解放大胆的想象力,把看似困难的事情变得简单。
想想柯南上那些异想天开的手法,虽然时常让人感觉那不是人类在杀人,而是有神在杀人,为什么这么说呢?让看起来一些根本不可能实现方法顺利的进行,而且次次顺利这不是神的庇佑又是什么,如果这件事得到确定那真是人的悲哀,因为神啊,竟然是站在杀人犯身边的。
像之前从对面大楼用钓竿扔重物,导致死者稀里糊涂死亡的案件。两栋大厦之间隔了不少的房屋,距离应该超过二十米,运用抛物线原理,准确的砸中那边晨练的死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可是比超过十米距离的士兵准确的把手雷扔进机枪口更加稀有的事态,更何况还要击中在里面活动的人,只有一次机会,而且很幸运的命中了,收回的路上顺便击落了一只鸟,还真是和小行星落在地球砸死人是一样的几率,不只是对人来说还是鸟来说。二十米收回工具没有挂在电线杆上,也没有砸破玻璃,老实说这已经不是地球上能够办到了。
这的确很扯淡,是足以让人怀疑牛顿三大定律是否的程度。
不过,柯南陪我们过了不少时光,我的童年转少年的时代就是他陪我度过的,确实有些案件的确很扯淡,滥竽充数,但也不可否认,有些案件还是很精巧并十分完美的。小时候除了玩超级玛丽之外,边看柯南边猜犯人也是我们的一种乐趣。
可那毕竟不是现实,案件不可能轻易发生,抛开犯人心理素质极强这点不说,制造密室的条件可不是如此容易满足的。不过,好在我们能从中受到许些启发,知道密室的制造需要些什么。
不在场证明,一般都是时间,地点,人,相对于本案这种密封的空间,不论是人,还是时间,都不起什么作用,以现实的标准来看,这种案件的发生微乎其微,警察也一直没有解决过像样的案子,他们办案不是用思考,而是用庞大的人力进行盘查,这样坚持不懈的态度的确值得赞扬,但也容易遗漏一些更为深层的东西,而遗漏的那些嫌犯往往都是一些变态和更加危险的人物。
但是,现在我要感谢他们那种办案特性,我不想父母因为我的原因而遭受怀疑,在失去我的同时,连做人的资格也失去了,那实在不是我乐于见到的,他们跟我的死是有关联,可我始终坚信他们并没有杀害我,纵使他们看不惯我的性格,对我的态度极为恶劣,让我感受不到温暖,可这是他们的无奈,他们希望用这种方法让我和他们商谈,不惜站在我的对立面,背负着小孩子的仇恨,我之前也说过,他们并没有杀死我的想法,这不是虎毒不食子那种盲目的信任,而是我通过观察他们的言行得出的最可靠的解释。
这种方法的失败肯定是他们始料未及的,恐怕他们也一直在深深地自责吧,后悔,伤心,自责这些负面的情绪乍看之下没有什么不同,这都是些到达极致就会流眼泪的东西。
可在我看来,伤心和无助沾边都只是一个劲的哭,后悔是知道事态发生却不想看到事态发展而不停地抹眼泪,自责则是没有勇气直视事态发生又哭不出来,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感觉吧。一般人也不会了解的如此深入,自然就没有练习的理由,更何况是人最难以掌控的情绪,这是连演员都不可能做到如十分完美的东西,荧幕上所看到的那不过是他们的表现形式,事实总与理想存在着偏差的,或许在我们眼中泪流满面的角色指不定心里在哈哈大笑,在我们面前以壮烈的姿态挂掉的家伙,也说不准哪天上街买菜就正好遇到,说到底人可以演很多角色,但不论哪种角色都只会存在一时,并不会像有些人所期望的那样存在一辈子。
那么我到底会存在到什么时候呢?
像我这种角色,是不是只要解决事件就会消失呢?
这不好说,我对这就连撒泡尿就能变透明的身体实在没什么自信,人的新陈代谢是为了生命,鬼的新陈代谢的却完全是生命,我感觉好像看到自己的未来了,不是被尿憋死,就是因为撒尿而消失,如果可以我真想为自己选择一种其他的死法,就像爆炸那样,这样轰轰烈烈的死法,或许能震慑到那边的世界,让他们感受到我的存在。搞不好还能上个新闻,也不让自己白来这世界一趟。
鬼应该是有可以吃的东西的,就像鸟就算再怎么退化都不会变成腔肠动物那样,我得出这样的结论是认为就算人再怎么退化也不会变成蜉蝣之类的生物,连进食补充一下营养都不可以,这应该只是我不知道而已。又或许那种东西和平常吃的东西差别过大脱离了食物的范围让我不敢确信吧。
如果那家伙在就好了,我说的是之前那个没有礼貌,不打招呼就随便闯进别人房间的家伙。对比之前,虽然刚开始见面他显得比我透明,但现在再来对比的话,不过是才经过一天的时间,我的情况就恶化到连他都不如了,明明是这家伙先归西,现在看来弄得好像是我先归西似的。
那家伙一定掌握着方法,让灵魂体延续的方法!
可是现在伤脑筋了,这件事还没有解决,那件事又像催命符般不能安心,一切事物都将归于尘土,我本不该有这种想法,可人只要知道能够延续自己生命的方法后又怎么会冷静下来呢。是先去找那个家伙,还是先解决案件,虽然我的理想是前者,但理智让我选了后者。
我现在的生命是有限的,按我的生理周期来算,再多去几次厕所就会挂掉了,还不知自己有几天能活命。而那个家伙现在又音讯全无,从哪来的又去了哪里也一概不知,相较之下,案子这边倒是很有眉目,马上就能出结果了。也罢,做人不能太贪心,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能在了却牵挂后满足的消失也算是一种福气。
了却这种杂絮,让焦虑的心冷静下来也是解决问题的一环,放空大脑,放松心蒂,这样才能更好的理清事态,更快的解决事件。
首先是从电视上那些侦探片中所得的启示,本件案件时间,地点,人。时间和人都派不上用场,剩下的就只是地点了,地点是密室,说到密室,就会想到在制作密室时,一件不可或缺的东西。钓线,这玩意出现的比广告还频繁,不论是大密室还是小密室,只要是现代密室就一般少不了它,这是二十世纪以来,人们继电脑以来,又一伟大大的发明。这家伙就是如此的有用,迈向新世纪以来,它就像万能胶一样不停地撮合着密室和命案,它不仅是渔夫的好朋友,还是犯人的好帮手,真庆幸古代人没有发明这种东西,不过若是在古代,那样简单的锁所制造密室也用不到这种东西。
要解开密室就首先要了解周围的情况布置,这姑且算是常识。我对家里实在再熟悉不过,一亩三分地,也好歹在家里蹲了几年,除了来往于厕所之间,其他地方......好吧,其他地方我只能知道有这么个地方,至于里边有什么则完全不知,不过这样就足够了,只要知道这些情报就足以明白大概了,因为在我看来,一开始,那些房间不过是作为逃离现场的路径存在。这个设想是否可行呢?现在就要为此证明一下。
我不知该从何说起,就从全局开始介绍吧,这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像之前的衣橱一样,在狭小有限的空间内分割成了许多空间,六个房间,这就是分割空间的数量,虽然开始还不太习惯,但在现在看来的确是十分合理的布局。
我房间的位置之前也已经说了,在西面的上方位置,前面就是楼梯,前门通向客厅,后门通向杂物间。在和我房间相对的客厅彼岸,那是父母的房间,两个房间相对于客厅中间玻璃门的那一道合缝对称,那边的空间大小和这边一样作为大方向的对称美感设计,这两个房间的空间是一样的,也都在其后都有一个房间,就是说东西两边有四个大小完全相同的空间,前为卧室,后为杂物间,这一点也不尽相同,唯一不同的,就是父母的卧室并没有安放一扇通往杂物间的门,毕竟,他们那边的杂物间和我这边的杂物间尽管都是杂物间,但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我这边的杂物间是放置面粉之类的东西,而他们那边,除了放置工具粮食酒之类的东西外还掺杂着一些忌讳的东西,财神,祖先灵牌之类的。有一个成语怎么说来着,躲不掉,却又不能视而不见,不得不存在的事物,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这大概就是他们没有安放一扇通往杂物间的门的原因吧。以人的思考方式来看,没有人会愿意和稀奇古怪的东西一起睡觉,就算是受人敬仰的神,得到的恐怕也只有害怕和恐惧。
两边四个房间并没有占用多少空间,我置身其中也不知用了多少,但对比看来,至少还剩下约一半的空间。于是这一半的空间又分成了两个房间,如你所想,前面是客厅,后面则又是杂物间,有光明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影子,真是对这句话最好的诠释。客厅是招待人的地方,这么多放杂物的地方相信已经没什么杂物可放了,于是就稍微削减了后面的杂物间一半的空间,让客厅看起来更加宽敞。
这就是我房间周围大概的情况,差不多相当于地图一类的东西。下面就说一下出入这张地图的方法吧。从一个空间到达另一个空间,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穿过链接两个空间的通道,这个定论大到宇宙空间,小到鸡毛蒜皮,全都适用。再说得简单点,能够从一个房间到达另一个房间的通道,就是门。
每个房间都有一扇门,除了两边的卧室,其他的房门一般不会上锁,而且,我这边还多了一扇门,那扇门的钥匙也被动过手脚,于是这很自然的让我有种那扇门就是此案关键的想法,当然另一扇门也被动了手脚,不过我并不打算改变之前的看法,如果前门有两把钥匙房门全锁是为了撇开嫌疑,那么后门少一把钥匙又能说明什么呢?现在看来,前门增加钥匙简直是画蛇添足无意义之举,他为什么会做到这种地步呢?我想绝对不是疏忽了,他考虑的很全面,现场没留下哪怕一丁点证据这就是证据。
那我们换个角度想,现场早晚会被发现的,他渴求的应该并非是心安理得,他想的应该是怎样应付别人的发现,别人的看法对本案相当重要,其实这样想来,前门和后门也没什么差别,因为就算钥匙的地方不同,不管是分开还是串联在一块,两个门的所有钥匙都在屋内,这等于就是在说,我能够出去和门没有半点关系。
可我还是把目光盯在后门上,就算两边都模糊了过程让人摸不着头脑,前者多钥匙,后者少钥匙,单独说哪个门和这件事没关系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但现在还是必须做出个选择,指明方向,不管实行的有几个人,出于什么目的,但有一点确定,他们是不会有那么多富裕空间用来逃走的,只能用一扇门离开,事实上也只有门才能让人从这个狭小的空间离开,要说为什么的话,人终究是人,人可以改变事物的形态,但终究改变不了事物的法则。
我虽对此有些许疑惑,但想法还是倾向于后者,而且有着很大的把握,就像反面的反面的反面依旧还是反面一样,我不认为这些因素阻碍了我的判断,相反,它们倒是从旁边佐证了我的判断。画蛇添足,这是谁都不愿意做的,如果我杀了人,我就不会把时间用在那些无聊的干扰上,而是想尽办法消除作案的痕迹,因为制造干扰风险极大,搞不好就会把自己给搭进去,除了脑子过热和智商极高的罪犯,一般人恐怕连思考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就更别提行动了。所以说,他真的是从前门出去的话,后门一动不动才是最安全的!
然而与现实相反,后门的变化是最大的,钥匙多还可以知道理由,钥匙突然分居两地则是毫无头绪,门后我没有勘察但想来也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在门后面随便放上几个食材,也能横好的打断别人的怀疑。
也就是说,钥匙的分离是为密室而存在,钥匙的合并也是为了密室而存在,为了减少怀疑,最理智的方法莫过于保持现场,这是我之所以紧盯后门的理由,那是否前门也适用于这种想法呢?不,这两种情况有着本质的不同,不是失与得这么简单的东西,钥匙本来都在各自的地方,本来合并的分开了却没有出去房间,本来在外面的却合并了出现在房间内。后者只有是为了制造密室这一种解释,前者因为其特殊性,而不是只有这一种解释。本来在外面的东西出现在房内,是制造密室所需要的,还是有着什么决不能在外面出现的理由呢?
和之前一样,我更倾向于后者,因为前者的驳论就是现在后门的表现,这实在没什么好解释的,一支钥匙什么的也能独立完成。
那是有什么不能在门外出现的理由吗?明明里面的钥匙塞得很紧,钥匙就算拿到门外也没用的,想来也只有撇开嫌疑这一个原因了。毕竟.......
不对,有一种方法确实可行,可是这样的话......
钥匙合并......钥匙分离......两扇门不一样的表现形式......还有出现在杂物柜里的钥匙。
一个略微有些大胆的案件雏形开始在我脑中形成。
“原来是这样,这样一来,不管是钥匙也好,钓线也罢,都能做出合理的解释了。”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掌声响彻整个楼道。
我有些纳闷,虽说医院里什么病人都有,但是会有人在这个黄金档的时间看着黄金档沉醉其中不停地鼓掌吗?如果有,那家伙一定是患有视野显现3D立体的疾病,看3D电影倒是很方便,不过在看有着男人味道的影片时,自我感觉很真实就会变的毫无节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一种麻烦。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你已经从那些乱七八糟的线索中得到你想要的答案,还真是厉害呢,这不过才一天的时间,还是说对环境的异常熟悉这个原因,对案件的发展起了相当大的作用呢?”
能听到我的呢喃并作出回应的家伙没有其他人了,这种不在乎旁人目光的奇异出场方式也让我早知道来得就是他。
“是哪个不通人性的家伙,在这种年轻人疯狂的黄金档,老年人睡觉的黄金档。在老年人区域的病房里大吵大闹,难道就不怕那些缺少冷静的家属找你的麻烦吗?”
不过,我还是想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大声的骂他一顿。
“用大吵大闹来制止大吵大闹的人,虽然嘴上说的讨厌大吵大闹,但是不会有人相信的。至于找麻烦的话,不管是电视上还是电影上,我一直记得都是我们在找他们的麻烦,他们找我们的麻烦这种题材,闻所未闻,这么新鲜的创意就此埋没太可惜了,如果我是导演的话真想以此来拍一部电影,那肯定会大卖。”
“真是了不起的梦想,我就勉为其难的帮帮你吧,那些乱七八糟的就放心的交给我吧,演员我帮你定好了,剧本我也帮你想好了,现在大致介绍一下,鬼的演员是我,主演是你的老爸,女主是你的老妈。这个剧本讲得是一对夫妇被鬼吓死的故事,我能保证,他们一定能拿奥斯卡,并在世界上留名的。”
“不,我感觉还是一个老是捉弄假道士寻刺激的鬼,突然遇到真道士被吓死的剧本更有创意,之前你也表明了想要演鬼的想法,我看你也很有演鬼的天赋,人才尽其用,这才是导演这个行业所追求的更高境界,你让我看到了你的才华,所以我想要满足你的愿望,让你在这么有影响力的电影里担任主角,然后,在你心满意足之后,将迎来更加盛大的场面,在道士的祝福下,送你去见上帝。”
“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吗?我可是为了让你成名特地把你的爸爸妈妈都请来了!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努力!为了追求那逼真的演技差点连命都给搭上,这就是你对待父母劳动成果的态度吗?真是让人寒心。”
“对你我也无话可说,人有人的追求,鬼也应有鬼的追求,如果说人的追求是希望生活幸福的话,那鬼的追求就是享受幸福,天堂,神秘而令人向往,而现在你能够有幸进入天堂,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还在犹豫,你好歹也为你考虑将来的我考虑一下,这个机会是多么来之不易,我又背负着什么样的压力。”
“这样的话,你来出演不就好了,相信你父母在那边看到孩子这么有出息也会感到很高兴的。”
“你那边也是,如果烦恼演员的话不如让你父母来演不就好了,这种别样的亲子剧,想必也会让他们难忘终生。”
这个家伙实在很让人讨厌,之前他私闯我房间的时候我就想教训他一顿,可是奇怪的是,明明都是同类,却相互碰不到,或许这又是哪个家伙设定的奇怪规则吧,不知是保护还是限制,总之,只要看到他我就迫切的想要发泄心中的不满,对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别人家,带来厄运,又擅自跑掉的家伙给予制裁,什么形式无所谓,只要能让他尝到苦头。
没想到的是这家伙比我想象的还能说,虽然我常自信在吵架这一方面从没有输过,但还是撼动不了他丝毫,看来他身上的确有着什么和我相似的东西。也罢,我也不是想和他吵架的,而且,现在我有不少事情想要问他。
“喂,你这家伙,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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